Hi, thanks for being interested in this post. The translation is ongoing. If you could read chinese, I strongly recommend you to read the chinese version of this post.

Attaching one of my favorite playlist here. Please try it!

My phone screen turned on again. Without needing to look at it, I know it’s just another notification of trouble. Thus I turned on Silent Mode.

When did it start? I don’t know. From some random moment on, I do not feel passion like I did before, losing interest in a lot of things in life. It is not quite precise to say so because I still have dreams and ethusiasm; It’s just… I feel drained from time to time, and I can no longer recover so fast like I always did before.

The coffee besides my keyboard is still hot, but my tongue struggled to stop me from having it, just like it’s some sort of torture.

So turture it is, I drank. It is truly bitter, I think, and continue to type using my keyboard.


From Lofi

这几年,我对音乐的口味,说变也不对,说不变也不对。不过对于很早之前(大约算到今天也要快十年了)的口味来说,的确变了不少。只是这一年复一年,每年变一些,在我回望过去的时候,总会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但最终他们叠加起来的时候,我才体会到时间的威力究竟是多么巨大。这些日子,现在细数一下,突然发觉自己的心态产生了多么大的变化;这么说来可能没有什么说服力,用一个例子来说明吧。

在2013-2014年的时候,我最喜欢的音乐是一首名叫“千灯引”的独立音乐。那个时候我还在大量使用网易云音乐,它也还没有被冠上“网抑云”的名号;大家在评论区的互动也很热情,其中最明显的、虽然我不知道现在这个趋势是否还在,但在那几年这首歌的评论区下面是有着许多人做五律诗来接龙的。由此一句一句看下去,倒是也别有一番味道。我当时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也去小写了几句,还得了不少赞,让我好不得意。那个时候评论区已经不乏生活的困苦的抱怨,与人心灵的寂寞;只是大抵还不像现在这样走极端。若是看到了这样的评论,大家总还是要去安慰几句的;虽然帮不上远方的你什么忙,但是总还是希望你不要放弃生的勇气和希望。那个时候我对这些评论也是不大懂得,只是觉得好像说自己愁便是一种成熟的样子,颇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现在回过头再去看,不免觉得可笑了。一个心里天天想着怎么装逼的毛头小子,居然装逼的方式是靠说自己多么愁?实在是叫人贻笑大方啊!

那些日子里,除了接触这些独立音乐之外,我还听了不少游戏中的BGM。比较经典的(也是我比较喜欢的)还包括王国之心的Dearly Beloved,最终幻想系列的大桥上的死斗,片翼天使,还包括一些类似于“千本樱”之类的网红歌曲。这些歌曲除却他们流派的不同,有着一个共同点,便是情感抒发是强烈、直白的。我还记得第一次出国旅行时,耳机里便放着这些充斥着激烈情感的歌曲,这给予了我一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错觉,但这的确是那个时候的我的真实写照。那段时间,除了这些现代音乐,我也听了不少古典音乐,包括但不限于贝多芬的热情、暴风雨、黎明奏鸣曲,拉赫玛尼诺夫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等等。这些充斥着激烈情感的歌曲充实了我在那段时间匮乏的精神生活(这话真没说错)。在那段日子里,我还看不懂许多的文学著作,自己的阅历不足以支撑我去明白许多的事情;去旅行也是比较难的,由于中国的内卷教育特色,旅行虽然比电子游戏好些,但也是和电子游戏一样,被认为是“败兴”的,是会“令人精神堕落”的腐败之物。但音乐是非常普遍的,你一听便知道那些情绪是什么,无非是你喜欢或不喜欢罢了。这些音乐,给了当时作为文化沙漠的我以接触其他情感的机会,在现在看来这也是很珍贵的一段经历。

再往后,我发现我渐渐的开始听一些不那么情感激烈的音乐,首当其冲的便是Erik Satie的三首裸体圆舞曲。我自己也很惊讶于我对于音乐口味的改变,我想这与我当时再一次与外面的世界连接、大量的去阅读英文材料有关系。我变得能够渐渐地沉下心来,去欣赏一些过去不愿意承认的情感;在那之后我疯狂地寻找着这些类似的音乐,也第一次接触到了坂本龙一先生。说来惭愧,我的确是从他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开始喜欢他的作曲的,大概这一件事情就能把我拉到鄙视链的最低端了…但我认为这恰好体现了坂本先生的作曲能力有多么强大,不是吗?

20220320_Dusk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总是在想,黄昏究竟代表了什么样的一种意象呢?这个问题我思索了数年,依旧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事实上,那段时间,正是我准备出国前的那段时间。我开始拍星空,开始刻意地去关注旅行中所见的人和事物而不再是单纯地以征服一座大山为目标;我开始与以前不交流的一些人开始交流,开始读一些书,并慢慢地去除了我对艺术曾经的偏见。我很感谢这段经历,这为我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我能够借此接触到许多新潮的思想,也是这时候开始的。换句话说,我从对人文的厌恶慢慢地转变成了对人文感兴趣。我想这也是很多时候我们所说的,有些东西,“只能说你没看懂,不能说你没看见。”;姜文是个鬼才,一言更胜千句。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能够完全理解,不过经过这些日子,我认为我已经渐渐地能够窥见一隅。

我第一次拍摄星野的时候,应该要往前推算到高一的时候,换成年份大概是在2016年中左右。那个暑假我参与了物理竞赛的集训,是在扬州树人中学进行的。这次集训当中有多少物理知识我已经大抵忘记了,毕竟以现在的眼光去看那个时候的物理知识实在是觉得有些简单;但那一次集训,我第一次与朋友尝试了打破规矩,与管理员斗智斗勇,去追寻天文和宇宙的浪漫;这段经历让我铭记至今。初到那所中学,乍一看,第一印象只有为何这学校选址如此的偏僻;但到了夜半,天空被覆盖上了潮水一样的深蓝,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偏僻与黑暗的好————有些星星它太过安静,但喧闹的灯光下,你听不到它那微弱的呼喊。我为这幅景象所惊讶,于是在凌晨,我与另一位同学翻门出去,跑到了学校的操场上,躺倒在草坪上,尽情地欣赏那群星的照耀。那段时间,伴随着我的音乐也变成了像《笼之中》这样的,虫师的主题曲;我所听的音乐情绪更加安静、含蓄了起来。那个对一切充满着棱角的少年,也在这里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再往后就是我第一次离开家、来到了数千公里外的异国他乡,一个人打拼。在我的同僚们还在为高考奋力挣扎的时候,我已经提前进入到了大学当中。

第一次一个人离开家,来到一个语言、习惯都与过去生活不同的国家,我的内心除了不安,还有激动。不安的,就好像老生常谈的那样,担心自己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但也有着接触新事物的激动。那些安静的音乐在这炽热的赤道显得有些过于平静,无法安抚一颗再度躁动起来的心灵;于是我开始听后摇。那个时候,大约我对未来生活的期望也达到了巅峰。我觉得自己好像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天上天下唯我独尊;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我才刚刚要尝到生活的滋味到底如何。那些在纸上的所谓“生活”,毕竟是浪漫化的、是被写成了故事的,再怎么说也是让人有着第三者观感的距离感在那里,而并不是我以一个第一人称的亲历者去经历的事情。其中的辛酸,许多时候也便是一笔带过;而那一笔带过并非是因为它并不让人记忆深刻;相反的,是因为它太让人难过、以至于没有人愿意再去仔细地回想这般、第一次刻在自己那个曾经柔软的心底的创伤,咀嚼之后再一刀一刀地、饱含绞痛地刻到这文字里。

没有人愿意。

这个滋味,我会在几年后尝到。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一种你明知道事情不对劲,但大家都被他压着,没有人能够在这之中逃脱的奇怪漩涡。

最初是我被学校赶出宿舍。说是被赶出宿舍好像也不完全对,事实上是因为我对于学校宿舍的政策不满意,并没有达到宿舍管理要求的“积分要求”,才没有拿到宿舍的offer。我不想过多的谈论关于宿舍管理的问题,毕竟直到现在,我校不管是留学生还是本地学生,都及其一致地认为我校宿舍管理是傻逼。但当时事已成定局,我曾经努力过向宿舍管理去申诉,但得到的只有一封接一封的官腔回复;我渐渐地累了,我开始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和别人讲道理,别人就会听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讲理的,只是以前大家都讲理的时候我忘了这件事罢了。就好像饥饿是一直在的,只是饱腹的时候忘了饥饿。

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我在夜晚开始焦虑,开始睡不着,看着眼前放着的截止日期,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担忧着如果到了截止日期,自己却还不能够把事情解决好,应该何去何从,而这又将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影响。偶而从床上爬起,打开游戏机,想玩几局游戏放松心情,却发觉自己连玩游戏都心不在焉;把过去积攒许久的漫画拿出来,想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排解自己,却好像被这些世界拒之门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轻松地踏入进去;我也尝试过纵欲和诉诸酒精,但这一时的迷醉仅仅能够带来一个晚上的逃避,而第二天,报复性的懊恼又会像雪崩一样倾泻在我的大脑中。啧,又浪费了一晚上的时间。许多个夜晚,我在噩梦中惊醒,随着咒骂继续入睡。疏离感,是对那段时期最好的概括。朋友们安慰我,家人们鼓励我,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我依旧感觉整个世界与我切割开,而我一个人站在那冰冷的背阴面。

无数次一个人站在宿舍的顶楼,望向那倾斜的夕阳,看向那被晕慢紫红色的黄昏,感到自己面前的这座城市即便是过了这么久了,也跟自己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我看着,慢慢地也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和这夕阳一样渐渐地没入到地平线以下,不知何时才能再度升起。也便是在那段时间,我接触到了Lofi。每次一个人凌晨无法入眠,伴着窗外的迷茫的月光,我的耳机中总是响着这样的音乐。我无法叫出他们的名字。事实上,我已经听了无数的Lofi音乐,也见识到了许多喜欢Lofi音乐的人;他们或许来自南美的巴西,正在为第二天的工作发愁;亦或是来自欧洲的西班牙,因为周边的孤立感到格格不入。他们即是你,也是我;他们是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人,他们就是我们。大家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就像托尔斯泰说的:

Happy families are all alike, unhappy families are unhappy in their own ways.

Leo Tolstoy

在过去,我总认为温柔是不堪一击的、是妇人之仁,是任何一个追求成功的人都应该早些丢弃的东西。为什么放着刺激的力量不去争取呢?为什么放着威武的权力不去争取呢?那个时候的我还有一些天真的想法,其中最典型的大概就是,一个人不能够获得一些成就,仅仅是因为那个人不够努力罢了。我与许多发达地区出生的孩子们一样,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自己理所应当的,而他人的不幸,“只能归咎于他们自己!”。这句话现在听来是多么的混蛋啊!若是让我去选,我也不会选择投胎到欠发达地区,不是吗?仗着自己的运气好些,便开始自诩高人一等,现在想来不仅是坏,简直是无耻。

Lofi与我过去喜欢的音乐不同。Lofi是冷酷的,它的不和谐音、那一定是七度而不是八度的和弦,带来了悲伤的感觉。Lofi是温柔的,它的旋律往往跟随着大调的走向,嵌入一些小调的婉转;给予你像冬日的壁炉一样的温暖,好像在雪山脚下的一杯热茶;暴风雨后平静的港湾。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人之所以能够坚强,是因为有了温柔,而不是有了力量。

即便是现在,我的耳机当中依然响着Lofi。


深夜鸡汤

我总是喜欢在半夜的时候找朋友聊一些白天我不愿意开口的话题。这感觉就好像白天的时候谈论那些话题会将自己的阴暗面展现在阳光下一览无余,而在晚上这黑暗就像给我盖上了一块遮羞布一般,一些原本不愿意见光的东西也就慢慢地流了出来;所谓疯言疯语,大抵如此。

有一天晚上,我在和一个朋友聊天;那天我正在浏览招聘信息,为找工作的事情发愁。眼看着和朋友约好租房的时间越来越近,我的工作还没有彻底敲定,心中不免升起了许多的焦虑之感。到了凌晨,他突然发了一句:

“快祝我生日快乐!”

不知为何,我就突然感到心一紧。是啊,他又大了一岁。平时并不会产生许多波澜的一句话,这次在我的心底却像打碎了一面镜子,无数的碎片映射着以往的记忆,就像眼泪一般落下来。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是什么激起了我的波动?是慕然回首,才发现那年那个充满激情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是疲惫的迈步向前了,还是看自己过去曾经逃避的一切,感到无比的懊恼呢?

可能是两者都有,也可能两者都没有,我不知道。只是时间,这个人无法逃避的永恒命题,又让我感到一股深不见底的忧愁。

人的年纪就像长焦镜头一样,年龄越大,压缩感越强。在小时候,人的心眼是广角,或许不是那么清晰,但总是好奇地去观察、想要容纳和知晓这个宇宙的一切。慢慢地成长了,我们看事情变得越来越清楚,但视野也变得越来越狭窄;我们变得只看我们所熟悉的哪些事物,对陌生的事物慢慢地产生了恐惧。马男波杰克中提到,大约这就是一个人冻龄点的开始;那个人自20岁之后便一直都是20岁,80岁的他不过是20岁的他借着80岁的身体在活动罢了。回望往事,看以前的自己,又可气又好笑,有的时候也会想自己要是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会怎么样,但一切也只是假设罢了。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我坐着三峡游船自万州港出发,看那长江三峡,所谓高峡出平湖,神女当无恙。想到我的父亲在30年前也曾在同样的地方出发,游览同样的地方;只是他所看到的终究与我所看到的不一样了。短短的三十年,上千年的天险三峡都变得不再险峻,那人生的三十年将会是有多大的变化呢?万州港,30年前还叫万县;三峡大坝,30年前也还未建成。时间啊,时间送去了多少,又迎来了多少,俱往矣,还复来;变得是谁,不变的又是谁。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20220320_Clouds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总是不禁去想,我与所深爱的人是不是就像天边的云一样,不知何时会聚,而又何时会散。

“我姥爷是在X城里过了一辈子的。”

“所以一辈子生活都不错其实。”

不知为何,这轻描淡写一般的两句话,却像透彻了心扉的清茶一样,一下泻到了我内心最深处的角落。我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或许不知名,或许并不出彩;但说到底,那些年,他们已经很努力地活着,我们还能要求什么呢?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还能够记得这些人,他们或许是我们的家人,或许是许久以前家族的长辈。但等我们也走了之后呢?等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住他们的人离开了以后呢?

有一个声音在我的心底笑着说,“乍看那些年风风雨雨,人生三起三落,最终也算的平平安安;于我们好像是轰轰烈烈的一生,对于几百年后的人来说,我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20世纪人而已。”

两句话,道尽了多少历史,又道尽了多少人,而他们都踏入了历史的长河中,一去不复返。眼看着身边的时间就像流沙一样溜走,自己努力去抓却好似空手捧水,眼睁睁地看他在指缝里溜走。

在夜晚,想到这无尽的时间,赤裸裸地面对自己的看不见的影,又开始焦虑。焦虑自己的未来,焦虑自己的过去,也焦虑自己的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努力去做一些事了,却总还是做的不够好。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究其原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能力的不足;但去想这些事情,看时间继续流逝,继续焦虑。

为什么夜晚会焦虑呢?我想,毫无其他掩饰的面对赤裸的自己,身上的缺点和污点在这里被无穷的放大、看到一切令自己不满足的东西,这就是夜晚焦虑的根源。夜晚,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时间;你无法逃避时间,因为你无法逃避自己。即便白天那属于他人的喧嚣盖过了你自己的影像,到了夜晚一切还会浮出水面。所谓潮涨潮落,月降月升;人也是一样的。那夜晚的深蓝,是忧郁的深蓝,是布鲁斯的深蓝。许多人都说,跨过这道坎会好的;我并不会怀疑这一点,人生并不总是坏事,总是会有一些好事发生的。或许是在哪一天的拐角,或许是明天的下午,亦或是一个周末的早晨;总之最坏的总会过去,只是在过去前,我们不能够、也无法逃避灵魂的黑夜。

那是纯粹的黑,偶尔有些微的光芒。能不能够抓住那些微的光,有时也看缘分。

我的朋友们呐,在黑夜里与我一起思绪万千的朋友们,与你们共勉。


Alcohol, Romance, and City-POP

对于酒精,我向来说不上爱,但也说不上讨厌。我对酒精有着很复杂的情感。我觉得喝酒就像一个人不打伞走在下雨天无人的街道上,让那情绪疯狂的淋在自己身上,而周边的一切都不会关心你留下的泪水。醉酒之后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世界最强的拳击手在你的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下,然后你就忍不住吐了出来,朝向前方,很大可能是马桶,但偶尔也会是其他的一些地方,喷洒出你想要吞咽下去的情绪,紧接着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其实真要说到喝酒的频率,我是不高的;打顶了便是每天稍微小酌几杯,但一般而言平时我并不会主动去喝酒。原因也挺简单,因为汽水往往比酒精饮料更好喝一些,而且喝了并不会吐,那为何不选择汽水呢?但很多时候我与朋友出去,总要喝上那么几杯。这好像已经成了一种属于我的仪式,不和朋友喝上几杯就觉得不够味儿;说来也挺奇怪,往往跟我出去,平时不喝酒的朋友也会耵聍大醉,偶尔能看到他们倒在厕所里不愿起身的样子,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也愿意在这场仪式之后告诉我,他们藏在心底的、又是不愿意与别人分享的话语。不管是爱情也好,工作也好,说到底人生不就这几回事儿嘛?但真听到了耳朵里,又会猛然觉得,这几件事一起压在人身上,有时确实有些过于沉重。

我不记得究竟是哪里看到的了,有一句话这么说道:“爱情是人类所有文艺作品更古不变的主题。”我以前是很不以为然的,这世界乐趣这么多,为什么人就钻在这个什么叫做“爱情”的眼里出不来了呢?很奇怪啊!是蛋糕不香甜了,还是过山车不刺激了?非得盯着这爱情不放,有时候还绝个食,来点“衣带渐宽终不悔”,亦或是“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矫情!直到自己也经历了之后,才明白这原来就是从自己身上挖去一部分,自然是痛不欲生。

酒精是很奇怪的,他能给人带来的所谓醉酒,好像与迷幻感又有些区别;你不会产生幻觉,你会觉得你还能够思考,但想让这大脑转起来,就像要去运动冻僵了的手指一样,说的更明白些就是明明想动,却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恐怕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大脑的自我防卫才会降落下来,然后给我们吐露一些原本不想吐露的东西的机会。

20220320_Blues

有时候一个人走在街上也会有这种闪回之感,自己究竟属于哪里呢?

说实话,细数我喝醉酒的次数,掰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无非是高中几次,大学又来几次。大学毕业之后洁身自好,我还真的没有喝醉过!即便是毕业后去旅行,每到一个新地点去泡酒吧,也不过是喝到微醺便结束了。说到这里,不得不感叹一下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凌晨的都市;一反白天的热闹景象,安静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只有脚边不知道何时被抛洒的色情服务小卡片还提醒着我并没有踏入无人之境。不过为什么要喝酒呢?说来也挺俗,其实也就是爱情,就是那个我曾经最不齿的事情。

这么数来,好像也确实如此,每次开始一段关系的时候,我都不会喝醉;而一旦一段关系结束了,我就会把自己从头灌到脚,生怕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只剩下一具空壳,而核心已经被抽走。我总觉得我是个不会被情绪影响太多的人,但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第一次接触City-POP这个流派是什么时候来着?应该是大学期间,已经对赛博朋克文化有了一些了解之后。City-POP与Lofi又不一样了,它听起来完全没有那种忧伤的情感,相反的,热闹和喧嚣、快乐的迷醉感经常充满着City-POP的曲调;但不知为何,听着这歌曲,看着面前的大都市们,我总觉得这音乐中满是寂寞。那是一种咀嚼着酒精、只发觉迷醉的背后净是苦味的感觉。相比起来,Lofi像是迷幻药,让你从现实中暂时脱离出来,而City-POP则是让你沉浸在现实的所谓快乐之中。

每一次结束一段关系之后,我都会报复性的去寻找下一段关系;不管是在长沙的BFS顶上,还是在重庆的游船上。我去与过去不会交流的人一起聊天,假装自己并不在乎许多的事情,来买一时的快乐;但这宴席终究是会散去的,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也不愿意、不会去挽留这些旅程中的偶遇;虽然偶而也会有那么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两位(你懂),但这相遇时的落差终究是让进一步的发展成为了近乎不可能。

说来这事情也奇怪,有和我一样感觉的人应当不在少数。每每上网冲浪时,都觉得自己看到许多能与自己交心的人,但现实中却从来无法遇到。也许你会说,“那在网上开始不是也很好吗?”,事实上,我也一直思索这个问题。那为什么不能够从网上开始呢?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虽然我们都希望能够接触到有趣的人,但遇到他人来找我们时,我们往往会竖起自己的心灵屏障、几乎是不分敌我的拒绝一切。明明每座孤岛的人都想去看看其他孤岛上的人,但真当其他孤岛上的人小心翼翼地划船来的时候,我们的第一反应却是远远的躲开。没错,有可能来的是海盗船,但这种小心,是不是也过度地扼杀了我们与别人交往的可能性呢?

在去年的时候,我读了一本书,是李诞先生所写的《候场》。之所以会去读这本书,不是因为什么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评价者说了一句话:

念这本书就像与作者在喝酒。

他说对了,还真是这样。李诞已经算很成功了,但他在书中不止一次地提到,即便是他,也讨厌着他的工作、也会因为很多事情而焦虑,就好像焦虑已经成为了现代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酒精、不论是物理酒精还是精神酒精都成了我们排解的方式。是现代城市人的幸福感真的减少了吗?我这样问我自己,也这样问我的朋友。我并不知道事实如何,但看30年前,我觉得人们总会觉得未来的生活是充满希望的,经济是会发展的,而俄罗斯和乌克兰是肯定不可能干起来的;好吧,或许也不尽然,在日本,年轻人们已经开始躺平、失落的20年正式开始,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经历属于我自己的失落的20年。

英文中有三个词很有意思,一个叫City,一个叫Urban,一个叫Metropolis。这三个词说实话意思都大同小异,但他们却经常在不同的语境下出现,而且不能够相互替换。举个例子吧,City-POP永远是City-POP,而不会是Urban POP,而Urban Feelings永远是Urban、 Feelings,不可能是City Feelings。这三个词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硬要描述的话我觉得就像是Post-Modernity,Modernity和Dystopia的区别;但终究都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这三个词的大量使用,与2010年代开始智能手机的大量使用脱不了干系;信息互联加重了城市的感觉。但这是一种什么的感觉呢?明明信息传播的速度比起过去而言出奇的快了,但我真的不觉得人们变快乐了。过去,或许过年的时候去逛个超市,买些零食,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了;就算春晚一年比一年无聊,大家还是看得其乐融融。一直见不到的同学,一开学大家都从自己的家乡带来特产,应当是80-90年代的大学生们最开心的事情了————那时候,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许多地方的土特产,苏州人就是没见过麻辣兔头,而成都人就是不知道粽子糖是什么。这信息的高速爆炸就像毒品一样,一开始让人无比的快乐,而产生依赖性之后,似乎就只剩下了不吸时产生的痛苦。信息爆炸到底是好是坏呢?或许它也是好的,也是坏的;它是历史的必经阶段罢了。我想我应该没有资格做出一个盖棺定论的评价,但我终究觉得,我自己是没有以前快乐了。

会想起自己在新加坡的日子,总觉得有些寂寞,有些无助,有些City Feelings(没有打错),也有过自我怀疑。数次在夜晚和朋友在夜晚的Chinatown买醉,直到凌晨4点还游荡在Marina Bay的街头,不想去面对第二天的太阳。很多次很多次,希望自己回去之后能有一个人,能倒在她的身边好好大哭一场,来痛骂自己受到的委屈和不公。但这一切就像90年代初破产的日本泡沫一样,终究是会消散的幻想;从酒精中浮起来,看到的还是自己浮肿的面孔,疲惫的眼袋,以及孤独的身姿。

我的爱情观经历了数次的变化,从最初的看脸,到共同兴趣,到三观的契合;这正像我对音乐的喜好的变化一样,非常的戏剧性,似乎是我人生一部分的缩影(它确实是)。慢慢地自己的要求在世俗眼里变得越来越简单,却越来越难以满足。说实话,有多少人是像我一样呢?应该不少,只是这缘分就像那该死的故事一样:

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他爱讲老笑话,而她最爱听老笑话。

她爱唱歌,他最愿意在晚上静静地、笑着听一个人唱歌。

他们在7月30日的晚上在超市相遇了,他排在她的前面,

他忘记拿走自己买的面包,被她叫住,他笑着回应,

“谢谢!”

他们相视一笑。

这是他们的第一句话,

也是他们的最后一句话。

有的时候,并不是我们遇不到合适的人。有的时候透过自己手里的酒杯,或许那人正坐在你的对面,只是你们的轨迹只相错这一点,自此发散再不收敛。City-POP所描绘的,大概终究是飘渺的幻想罢了。但说回来,谁又不爱美好的幻想呢?


After All

总觉得自己还没说完,但提笔,却又迟迟无法下笔。这篇文章从开始写,断断续续码了三天的字;有时候这里加一些,有时候那里减一些。觉得自己还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堵在胸口无法言之。写下的文字,也都是想到哪里,手便跟到哪里;恐怕没有什么逻辑一说,让各位见笑了。

事实上,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直都在追寻一个不切实际的幻影,那个只存在我的幻想中的、近乎完美的人。直到今天,我也依旧在寻找。有时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伸手去够,却又像烟雾般飘散。我迷茫过,也坚决过;时间依旧向前滚动着,我也依旧迈步向前走,经过一个又一个路口,迎来送走一个又一个和我一样的人生的旅行者。

写了很多,不知所言。就在这里结束吧。

“You say you want the moon? Just say the word and I’ll throw a lasso around it and pull it down."